『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苏清妤刚才还晕晕乎乎的脑子,立马恢复了清明。
“怎么回事?什么叫抬回来的?”
珍珠回道:“说是在朝会上被皇上杖责了,回来的时候腰间往下都是血迹。”
“眼下人已经在外院正房了,大夫也去了。小姐是不是也去看看?”
苏清妤闻言挑了挑眉,很想说一句:皇上英明。
重新梳妆更衣之后,苏清妤带着人去了外院正房。她进去的时候,老夫人,林氏,雪姨娘,莲姨娘等人都已经到了,府医正在查看伤势。
苏清妤走到林氏身边,低声问道:“父亲怎么样了?”
林氏没回答她这个问题,凑近了之后低声对苏清妤说道:“我听说你祖母一大早就找过你了,你没答应她什么过分的要求吧?”
苏清妤看了眼林氏的神色,没有丝毫对苏承邺的担心,反倒是更怕苏清妤被她们利用。
“母亲放心,我什么都没答应祖母。”苏清妤轻声说道。
林氏闻言放下心,拍了拍苏清妤的手。看内室方向的眼神清冷淡然,没有一点波澜。
没一会儿,徐大夫就从床边走了过来。
“老夫人,夫人,侯爷没什么大碍,就是皮外伤。”
“我这就去熬药,喝上两副就没事了。但是因为伤在腰下,所以照顾的时候还是要精心些。”
徐老大夫出去开药之后,老夫人等人也围着站在了床边。
“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上个朝就挨了杖责了?”老夫人开口问道。
苏承邺此时趴在床上,身上盖着苏缎的四喜锦被。因为疼痛,额角已经都是冷汗。
听老夫人问,他便努力抬起下巴,但是依旧看不见老夫人的脸。
老夫人见状便让人拿了锦怃过来,几人都围着床坐了下来。
“你在朝会上惹怒皇上了?”老夫人急促地追问道。
也不怪她着急,圣心不可测,若是真惹怒了皇上,整个苏家都得盘算后路了。
苏承邺动了动身下垫着的软枕,给自己找了舒服的姿势。然后开口说道:“昨日在京郊库房的几个公子哥儿的爹,都挨了杖责了。”
“皇上说了,子不教父之过。”
老夫人又问道:“那这事查清楚了么?到底怎么回事?元恺为何大半夜去那个库房?怎么就毁了皇上万寿节的烟花了?”
苏承邺提起这茬,也是气不打一处来。
沉声说道:“已经审问出来了,徐家六少爷想陷害徐家大少爷,就带着元恺他们想给烟花动点手脚。不知怎么的,就给点着了。”
“跟着去的,都是京里有名的纨绔。皇上说了,炸的好,就该炸死他们。”
苏清妤仰头憋住唇角的笑意,皇上这话说的,怎么这么让人痛快。
真要是都炸死了,京城也能少几个祸害。
老夫人又开口问道:“今日回来的这么晚,就因为打你们几个板子?”
“那皇上是不是消气了?元恺什么时候能放回来了?”
按照老夫人的想法,苏承邺挨了板子,算是替儿子受过。皇上消消气,也就完事了。
总不能为了一库房的烟花,把这几人都斩了。
苏承邺苦笑了一声,说道:“放回来?你们还不知道,因为昨天夜里这件事,徐阁老已经被抄家革职了。”
“皇上顾念和徐阁老的师生之情,限他全家两日内离开京城。”
此话一出,在场的几人都惊讶的合不拢嘴。苏清妤也有些意外,沈之修手里是什么筹码,竟然直接让徐阁老革职了。她可不信就因为一仓库的烟花,皇上就能做出这样的决定。
还未等苏清妤问,苏承邺就已经开口说了。
“今日朝会上,先是说起昨晚上烟花的事,御史弹劾徐家办事不利。紧接着,就有人弹劾徐阁老和徐家几位公子以权谋私,皇上便有些动怒了。”
“没想到沈之修又上了折子,弹劾徐阁老的亲信威远将军李忠,在西北吃空饷十余年,涉及白银二百多万两。这些银子,最后都进了徐家了。”
苏承邺说到此的时候,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坐在一边的苏清妤。若是早知道沈之修还活着,他一定不和这个女儿发生那么多争执。
想起今日沈之修在朝堂上的雷霆手段,苏承邺打心里忌惮不已。
苏承邺继续说道:“今日起,内阁首辅由陈阁老担任。内阁次辅,则由……沈阁老担任。”
他说出沈阁老这三个字的时候,还特意看了眼苏清妤。只见苏清妤神色未变,没有一点欣喜和张狂之色。苏承邺忍不住在心里感叹,若苏清妤是个儿子,他们苏家没准还能再兴旺三代。
可惜了。
雪姨娘此时才回过神,慌张地问道:“那咱们三小姐怎么办?她已经和徐家订婚了,也和徐家六少爷圆房了。这时候徐家出事,她还怎么嫁?”
雪姨娘因为着急,说话声音不自觉提高了几分,有些尖锐。
苏承邺闻言脸色一沉,冲着雪姨娘厉声怒骂道:“还不都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如果你教她洁身自爱,怎么会出护国寺的事?”
“徐家的婚事肯定是要退的,她这样的名声,就等着去庙里修行吧。”
苏清妤眉头微微蹙起,嘴角泛起冷笑。徐家若是没出事,苏承邺可是巴不得女儿和徐家扯上关系。现在出现变故了,又都怪到女人身上,还真是可笑。
雪姨娘吓得不敢再开口说话,只能怯懦地看着苏承邺,低声问道:“侯爷,若是徐家不肯退婚怎么办?”
苏承邺哼了一声,“不想退也得退,徐家的小姐少爷们不少都定了婚事了,都得退掉。”
“我们先看看别人家怎么说,兴许明日徐家就主动来退婚了。”
苏承邺说了半天话,加上伤口还疼的厉害,眉目间便泛起了倦意。
老夫人心疼儿子,便说道:“你还受着伤,就先歇歇吧,这些事慢慢再商议。”
又转头对林氏和雪姨娘等人说道:“你们在这好生照应,别再让他操劳。”
在老夫人看来,苏承邺就是侯府的天。现在他受伤了,夫人和妾室理应衣不解带的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