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沉重的红木门紧闭着,庄重森严的气息隔着细小的门缝传来。让我生了几分犹豫,犹豫着要不要去敲门。
"来了不敲门?"正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没注意到身后来了人,秦飞的声音猝然在身后响起,吓得我赶紧回头,就看他站在我后面,旁边还跟这个一身黑的小弟为他撑伞。
"秦先生。"我仓促的叫了声,他点头,让我跟他进去。
他把我带到正厅,吩咐人上茶,然后请我坐下,行为与他那张温和的脸一样绅士,而这个男人却是陆湛北现在最头疼的对象。
我坐在梨花雕椅上,感觉如坐针毡,动作也十分拘谨。下人上了茶在我旁边的小桌子上,我也没敢拿起来喝。
秦飞坐在我前面的主堂上,与我高了一个台阶。他一边平静的喝着茶,一边用眼角的余光审视我,"刚从我这出去没几日,辛小姐也不必变得如此拘谨。"
他对我打趣道,招人给我面前放了盘桂花糕,淡淡的香味沁人肺腑。
"辛小姐,那日你走的时候说有事,今日莫不是也是为了那件事而来?"秦飞直奔主题,也消减了我胡乱琢磨的思绪。
刚还在想怎么开这个口,现在倒是不必多费心思了。
我点头,双手紧搓在一起,放在膝盖上,腰背挺得笔直。
"说来听听。"
我把孟浩然的公司要被他收购的事情说了出来,然后犹犹豫豫的问他意见,"其实秦先生现在的实力来看,孟先生的公司收不收都一样,也希望秦先生能成人之美。"
秦飞轻呵一声,调子不重,但却让我惶恐了起来,猜想自己说的是不是太过自以为是了。
"孟浩然跟辛小姐什么关系?你会我为了他来亲自求我?"
"他算是我半个朋友。"瑶瑶那层的关系我直接省略了,因为说不说都一样。
但秦飞似乎不这么想,把"朋友"两个字重复了一遍,还拔高了音调,就好像在质疑什么。随后噗嗤一声笑了,笑的我觉得莫名其妙,"辛小姐的朋友还真多,先是陆三爷,后是周局长,现在是孟浩然。"
我听着他的话感觉的怪怪的,结果他突然起身来到我面前。相对陆湛北要细挑点的身影就伫在我眼前,一片阴影裹了我全身。
他右手习惯性的折放在腹前,食指和大拇指相互搓揉,眼里挂着别有深意的笑,"既然辛小姐这么博爱,不如也跟秦某交个朋友吧。"
我凭直觉感到了不对劲,跟着起身,从他折下来的阴影下绕开,拉开了一米的距离,面上仍显出镇定,"秦先生说笑了,我哪能跟陆三爷和周局长做朋友,只是打过照面而已。而且,秦先生这么优秀的人,我一个女人家也高攀不起。"
"辛小姐虽然是女人,但也不比男人逊色不是,至少脑子还是不错。不然也不会在这个圈子混到现在。"
我心里咯噔一声,下意识的浮现了一个想法,疑惑的抬头看他。那温雅的眼眸里蕴含着我看不懂的情绪,但却好像对我知根知底一般。
莫不是他调查了我?
我呵呵干笑了两声,对这人更加警惕,"秦先生过奖了。"
"不过嘛,既然辛小姐刚刚已经拒绝跟秦某交朋友,那我跟你就没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帮你呢?"
突然有种自掘坟墓的感觉,可是两头都碰不得。我一时犯愁,脸上的表情有些难堪。
我忍了下心里小小的慌乱,反问他,"那秦先生要怎样才愿意放弃收购孟先生的公司?"
秦飞仰头,转身面对着外面的院子,手指轻轻敲打着自己的下巴,似乎在思考什么。
不过片刻,笑着转头怼我说,"不妨辛小姐在我这里再住十天半个月怎么样?"
我以为他在开玩笑,但是带笑的眼眸满是认真,让我愣住了。
搞不懂他在打什么注意,但是即便现在联系不到陆湛北,他也迟早会来找我,所以在秦飞这里入住是不可能的。
我低头按住自己的脑门,无力的回答,"秦先生就莫要打趣我,说点现实的吧。"
"哈哈,倒也是,你家那位定不会放人。不过,不如这样吧,我后天有个应酬,你跟我一起去如何?"
应酬宴会一般都带自己的女人去,却偏偏选我,让我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细看秦飞脸上的表情,却还是一副温文儒雅的模样,看不出端倪。
我思索了一会没回他,他又添了一句话,"别的我不需要,就这个,你同意的话,等应酬结束,我自然还了你的愿。"
"那我还有别的选择吗。"我无奈轻叹,虽然说牺牲不算大,可就怕后天陆湛北突然找上我,牵制住的话,我便没法跟秦飞去应酬了。
可当下有只能先应着。
事情谈妥了,我也准备回去了,所以刚想给他道别时,秦飞突然问我,"回去之后过的怎么样?"
语调阴阳怪气的,就好像在试探什么。
我把回去后如戏一般的生活回味了遍,特别是陆湛北带走乔姗后,陆老爷子对我说的那两个字,就如滚烫的火石在心头滚来滚去,火辣辣的疼,也难受的鼻子酸涩。
我白了脸,表面上任然镇定自如,"一切如故。"
"是吗?"秦飞意味深长的拉长了音调,还笑着告知我当天跟封落尘说的话,"那天陆三爷的人来换你的时候,我还真有点舍不得,毕竟那么久了,那批货我也不需要了。可是我有别的想法。"
说到这里,他突然停住了,眉眼带笑的看着我,好像能把我的心事看穿,但我又不敢把目光挪开,想辨别他说的真假度。
我等他的下文,却迟迟不说,就忍不住问,"什么想法?"
"你对他有情,他对你也是。我这个人从来是另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所以就把你放了回去。"
说的好听,可我却觉得秦飞邪门的很,他对我的每一句话都在试探的边缘徘徊,可我又不知道他想试探什么。但我还是否认了他的话,"秦先生太抬举我了,陆湛北对我是责任,可非世俗的情。而我也因为他是金主,所以跟着他罢了。"
秦飞哈哈大笑两声,不知是相信了我还是不信。
"不管是情还是责任,当日我是说过,如果他再把你弄丢的话,这次就不还他了。也请辛小姐不要在一棵树上绑死,适量的时候另寻他家。这也是你们做这行的美学不是!"
他说的没错,人生中哪有没跌跌撞撞的事,情妇在察觉到金主对自己进入腻烦期的时候,往往都会另寻他路,因为我们这种人是不依附男人就寸步难行的人。
可总觉得秦飞对我的关照有点多了,就好像刻意表现出对我有好感的样子。若是不问世事的女人,早就对他的细心关照上了心。
可我明白天下没有掉馅饼的事,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那还得多谢秦先生提醒,但是这说到底是我自己的事,我有我自己的选择。"我疏远的语气与冷漠的表情将跟他有些暧昧的气氛彻底碾碎,同时把我们之间的关系拉开。
秦飞愣了下,不知想了些什么,也没跟我谈及这些微妙的事情。反倒是问我接下来是不是要回去,我说嗯。他又说送我一程,我却不希望被这人触及到我的家人,所以婉拒了。
出了秦家之前,他给我留了电话,说到时候打电话给我。然后我在外面走了一圈,确定没人跟踪才打车往回走。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从周辰那里被秦飞带走之后,我就被他盯上了。
不过我很好奇他刚说的那句话,说事情过了那么久,那批货对他已经不重要了的话。
猜想他可能又重新找了一批货运送给了那边,又或者跟那边的人谈崩了,把这场生意砸了。但是后者的几率很小,不然他也不会好脾气的放我回去。
可若是前者,那种货这么容易就能重新弄到?还是说他一早就知道陆湛北的计划,备了二手?细思极恐,我揉了揉不受控制胡思乱想的脑袋,转眼间就回到了自己家。
不知不觉间已经七点多的样子,我回到家时,还给妈打了下手,坐了一桌子菜,然后一直等到八点的样子,婶娘家的人到来。
他们来的时候跟我想的不太一样,婶娘在门外没轻没重的敲打着房门,还骂骂咧咧的直呼我妈的名字。
我爸今天不在家,我妈说好像去跟几个哥们出去做闲工了。家里没有男人,我妈面对外人的时候气场十分柔软,一边说来了,一边慌慌张张的去开门。
打开门时,外面的人还推了一把,我妈被门板狠撞了一下,身子往后踉跄,我赶紧跑过去把她拖住,才没让她摔在地上,同时一脸不悦的瞪着大摇大摆的进来的两人。
一个是婶娘,跟当年走的时候差距很大,她比当年整整胖了三圈,穿着紧身的旗袍,家里也不是很富裕,却装成一副阔太太的样子。头发全部挽在脑后,像明清的时候,典型的恶婆婆形象。
尾随着她进来的是王自健,但却不比她妈那般盛气凌人,相对的触及到我的目光是还带躲躲闪闪的,像是做了对不起我的事一样。
我最开始以为她过来是重归就好的,看着样子应该是找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