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对于杨博的推荐,嘉靖还是认同的,赵文华怎么能当兵部尚书呢,他又不通军务,这点嘉靖也很清楚,严嵩也很清楚,就看严嵩自己怎么取舍这个问题了。
黄锦回来向嘉靖汇报了朱载坖的答复,对于朱载坖的这个答复,嘉靖丝毫不感到奇怪,就是要一份模棱两可的答案才对。
嘉靖思索了一会,说道:“区区白莲妖人,还轮不到堂堂皇子亲王来察,令陆绎署本卫指挥佥事,专司本案。”
朱载坖得到了嘉靖的命令后也只是笑笑,虽然名义上是陆绎负责侦查本案,但是实际上大家心里都清楚嘉靖就是将本案交给了朱载坖来处理,陆绎的正式差遣是什么?裕王府仪卫正,这是妥妥的裕王党。
所以得知这个消息后,言官们都主动闭上了嘴。因为大家都很清楚,招惹裕王,是有可能被嘉靖狠狠收拾的,京官们可不傻。
朱载坖此时正在和陆绎商量这案子怎么办。眼下的事情是除了尸体之外,几乎没有任何证据,虽然朱载坖和陆炳都认为此事和白莲妖人脱不了干系,但是现在关于本案的嫌犯,是一点线索也没有,刻画犯罪嫌疑人更是无从谈起。
朱载坖说道:“眼下只有大规模搜索证据了。”
这点陆绎也是同意的,现在的证据太少,不去搜集证据,恐怕此案很难推进,关键是怎么搜索,或者是取证的方向是什么。
朱载坖认为这些嫌犯离案发现场肯定不会太远,就以案发现场为中心,搜索附近的村落,最重要的就是证据搜集了,朱载坖和陆绎都认为,他们杀人之后将衣物财物都抢掠一空,说明他们的确很贫穷,他们肯定不会将这些东西销毁的,而是要自己使用。
朱载坖认为出动大批锦衣卫,在附近的村落中大肆搜索,肯定会有所收获的。朱载坖建议以锦衣卫校尉们的佩刀和官靴作为搜索的重点,因为衣物等可能被他们裁剪使用了,而靴子和佩刀肯定不可能这么快就被销毁了,尤其是官靴,是很容易辨别的。
只不过需要大量的人力罢了,朱载坖准备让李成梁率领大队锦衣卫配合陆绎行动,但是一提到李成梁,陆绎明显有些不自然,朱载坖见状,有些好奇的问道:“怎么,你和李成梁有什么嫌隙吗?”
陆绎说道:“那倒不是,只是家父,对李成梁不太信任。”
朱载坖问道:“陆少保怎么说李成梁的?”
陆绎低声说道:“殿下,家父说李成梁鹰顾狼视,非能久居人下者也,恐防禄山、侯景之祸也!”
陆炳的这个评价可就是极重的,安禄山、侯景是什么人?那都是叛逆,陆炳倒是没有说错,李成梁确实有异心,只不过等他羽翼丰满的时候,正好赶上张居正、申时行等人秉政,张太岳何许人也?岂是李成梁可以糊弄的了?
当年李成梁以军功封宁远伯,李成梁为了报答张居正厚爱,拉近自己同首辅张居正的私人关系,功封宁远伯之后,曾派人给张居正送去黄金,行贿张居正。
本以为张太岳会欣然接受,然而没有想到的是张居正坚辞不受。时江陵张居正当国,以法绳天下,尤留心边事。成梁晋爵宁远伯,以金贻之,居正语其使曰:‘而(尔)主以百战得功名,我受其金,是得罪高皇帝也。’却不收。
张居正收戚继光的银子却不收李成梁的黄金,就很能说明问题了,李成梁之后又没能造反的原因也很简单,等到张居正和申时行、王锡爵等人都去位了之后,李成梁已经垂垂老矣,他儿子中最能打的李如松也已经战死沙场,这时候造反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后来更是女真崛起,他已经自顾不暇了。
朱载坖对陆绎说道:“陆少保说的,倒也不为过,只是若无天宝之事,何来的禄山之反,李成梁现在还翻不起什么大浪来。”
朱载坖还是令李成梁配合陆绎先去查察此案。
陆绎走后,杨博的儿子杨俊民却突然前来,这让朱载坖有些诧异,他一向和晋党没什么交情,虽然朱载坖南下的时候,晋党的王崇古帮了大忙,但是朱载坖和杨博的交情不深,现在杨博都要回乡守制了,这个时候来找朱载坖有什么事情呢?
朱载坖将杨俊民请进来,他只是代杨博前来送信的,朱载坖收下了杨博的信,杨俊民也就告辞了,朱载坖一个人在书房里拆看杨博的书信。
杨博的书信,无非是谈了自己对于兵部的看法,虽然他推荐了许论,但是杨博内心并不认可许论,只是因为不愿让赵文华上位,而迫不得已推荐他的。
许论出身世家,是吏部尚书许进的幼子,嘉靖五年的进士,在山西颇有战功,鞑靼率万名骑兵进犯山西,许论督军击败于朔州川。其余进犯宣府、龙门的敌军,被将士所击败,先后俘斩五百三十余人。
但是现在许论年事已高,重自顾念。一切将帅升降,兵机进止,都十分懈怠,而且他现在和严党走的很近,杨博现在对他并不看好,他在山西时,就白日醉酒,将边境的警报置身事外,这样的人掌握戎政,杨博实在是难以放心。
杨博也很清楚,一旦有变,许论这样的人是靠不住的,严嵩、徐阶到时候说不定忙于内斗,反而要借机搞事情,杨博希望一旦有事,许论事败时,由朱载坖举荐江东出任兵部尚书,杨博认为他能够挽救危局。
江东现任兵部右侍郎兼都察院右佥都御史、总督宣大山西等处地方军务兼理粮饷,接了许论的班,一旦许论出事,江东接替也算是正常。
不过朱载坖还是闻到了一丝不正常的味道,杨博这只老狐狸,肯定是嗅到了什么,他绝不会无的放矢的,他已经料定了许论必败,再加上他晋党核心的身份,朱载坖有理由相信,杨博肯定是知道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