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您这些都卖给我吧。”说着卫云岚从荷包里取出一钱碎银。
老伯连连摆手,“姑娘,这可使不得,这些哪值一钱银子?要么你少给些,或者你等我再多编四个出来。”
八文一个,这筐里的竹编也就值个六七十文,距离一钱银子超出一小半呢。
不难看出老伯是个认死理的。
他身旁的同村听了都有些着急,他们中有人刚刚也跟韩村长去过村口,知道卫云岚一行只是从村前经过,因为马车坏了才暂且停留。
说不得过会儿马车修好,马上就要走了,那可就错过了这一钱银子的“大买卖”。
坐在老伯身边的,是他本家的侄子,当即拿了自己竹筐里编好的竹球过来,“姑娘,您看看这些竹球可有喜欢的?这些拿到镇里,也是卖八文钱一个,您要是有看上的选几个出来,和我大伯那边的刚好凑十二个,一起给您,您看可行?”
“行。”卫云岚当即从竹筐里选了四只竹球,将一钱银子也递了过去。
老伯见状,赶忙将身旁那筐竹编拿起来,“姑娘,按说我还差你几文,这个筐子你也一并拿去吧。”
…
“咦,云岚你哪来的这些玩具?”
院子里,程月娥见卫云岚抱着一筐竹编玩具进来,仔细瞅了瞅,惊奇道:“做得还挺精巧的呢。”
“就是村里人自己做的。”卫云岚说着,让嘉言过来挑了一个拿去玩,又拿出一个早就被黑云盯上的小狗,递了过去。
“大嫂猜猜,这一个竹编玩具,价值几何?”
“一钱银子?”程月娥刻意往保守了猜,事实上她先前在京城的铺子里看到过类似的玩具,仅仅比眼前这些多染了一些颜色,一个要卖两到三钱呢!
“倒是没错。”卫云岚指指自己面前那一筐,“这些加起来,一钱银子。”
也就是一百文钱。
程月娥惊讶地瞪大眼,哪怕没有仔细数,也能看出来筐里的玩具不止十个。
这么说来,每一个才值几文钱?
北地和京城的物价差距,竟然有这么大!
“可惜离得太远,要是在京城附近,韩家村的人凭这门手艺,也能过得不错。”程月娥惋惜道。
至于将这里的竹编拿到京城去卖,她没有过这个想法,这些东西作价虽低,但做起来也费功夫,再加上路途上的花费,也就没什么赚头了。
更何况,想来京中百姓光顾的市集里,这样的竹编玩具应当也要不了几钱银子那么贵。
这么一想,程月娥越发有些迷茫,“云岚,你有什么打算?”
她这小姑子,最近可不做无的放矢的事。
“大嫂,我想让村里人帮我编一批香笼,上面可以缠上丝绸布条和穗子,再挂上祈福的木牌。”卫云岚说出自己的打算。
另外其实也可以再编些收纳瓷器用的竹编小盒,精巧又不容易磕碰。里面垫些细软的绸布,一盒盒拿出去卖便显得精致不少。
韩家村距离北关不远,又挨在偃都峡旁,村民淳朴,若能合作,倒也不失为一个不错的选择。
不过别的都还是次要的,竹编香笼可以先做起来,那东西不费什么功夫,且刚好可以消耗掉制作暖手筒剩下的散碎丝绸。
卫云岚也没麻烦别人,直接找了村长媳妇,说自己想定做一批小巧的竹编香笼,约莫千八百个就行。
听完她的描述,村长媳妇两眼放光,“这个好做,我们村子里除了六岁以下的孩子,男女老少几乎都会点编竹条的手艺,你这活儿我们大家伙都能做,我这种不熟练的,一个时辰估摸都能编出好几个来。”
“村里这么多人,别说千八百个,加紧一些今儿晚上就能编出好些呢!”
这会儿天色已经不早,日头就快西落。
卫茂林本也有意在这村子借宿一宿,听了卫云岚的打算,当即便与韩村长商议,借了他家与隔壁家各两间屋子,暂住一宿。
那小香笼最后定在三文钱银子一个,今晚能编多少,就要多少。
另外卫云岚还找傍晚卖她竹编玩具的老伯,单独又订做了些老虎样式的竹编玩具,说好过半个月派人来取。
入夜,卫云岚和高氏、程月娥带着两个孩子躺在一个屋子里的炕上。
程月娥和孩子们已经睡着。
高氏忽然睁开眼,轻声说道:“云岚,娘感觉你好像在下很大一盘棋。”
卫云岚也没睡着,却不知如何回应母亲这句带着疼惜的话语。其实不是她想下棋,而是她想积攒足够多的钱财,足够多的实力,好在今后的乱世之中保一家人平安。
“还记得先前从矿山下来,你病倒那次,余老大夫说的话吗,他让你少些思虑,别将什么事都背负在自己身上。”高氏轻声道:“隐秘的事,你无须对别人讲,不过你想做的事,却可以安排给大家,让我们一起也出一份力,别光等着你劳碌后坐享其成。”
卫云岚眼眶微酸,她什么都没说,母亲却早已将一切都看在眼里。
“娘,是我想得不周全,让您跟着担心了。”
卫云岚想了想,主动说:“先前我让大嫂缝的暖手筒您也看到了,我会想办法近期弄一批丝绸和木棉过来,您看可有办法在入冬以前找人赶制一批,好在入冬时售卖?”
高氏沉吟片刻,认真思索起来。
她主持府上中馈已有多年,手底下铺面、庄子和为她做事的人都是极多的。在这方面,比卫云岚更为擅长。
“到了北关我们初来乍到,不易大动干戈引人猜忌,若想做些什么,最好在抵达北关以前就准备好。荒州临近北关,我们可以在荒州买个庄子,再买些得用的人,把事情都安排在这边。”
卫云岚眼前一亮,还得是母亲的办法好。
在荒州买庄子,把她今后想要开展的产业,全都放在这边来,无疑比在北关好上许多。
母女俩小声说着,就在这时外面忽然响起一声暴喝,“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