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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二章 雄州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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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空万里,秋后的艳阳,明亮而温和。
雄州城门大开,三军列阵迎驾,孙玉树在城门口屏息以待。
城内,家家户户的老百姓都已经打开了窗户,客栈的顶楼上,已经人满为患。
街道两边,更是有不少百姓,手捧花篮,不少无知少女,满心期待的那一位到来。
四匹龙鳞马拉车,一千龙骑军护驾,马车气派华丽,乃是用上等的金丝楠木铸成,在日光的照耀下,折射出金光阵阵,令人目眩神迷,眼花缭乱。
临近雄州的城门口时,马车停了下来。
龙骑军统领韩千龙在马车一旁,双手作揖道:“主上,雄州到了。”
孙玉树率众上前,深鞠一躬道:“末将孙玉树,恭候主上。”
其声音,颇为洪亮,中气十足,马车内的元正闻后,微微拉车窗帘,看了一眼孙玉树,孙玉树双手抱拳,低着头,未曾抬起头看向元正,这等做派,令元正心中颇为满意,也觉得有些对不起孙玉树。
柔和笑道:“叔叔无需多礼,还望叔叔带我进入雄州。”
孙玉树做出手势,三军夹道欢迎,这辆马车徐徐进入了雄州之地。
在马车的后方,还有五辆天空战车,五辆大地战车,缓缓前进,不少将士们看到这等体积庞大,气势宏伟的战车之后,心神微微摇曳,主上来了,果然带着厚礼而来。
进入街道,让不少无知少女失望了。
在他们的想象当中,元正应该骑着万里烟云照,意气风发的出现在众人的眼前,可是没有,元正乘坐马车。
偶尔间,侍女花椒微微拉开窗帘透气,街道两旁的人,才隐约看见了元正半张英俊至极的侧脸,还有一位倾国倾城的茴香。
此等公子风采,最是能够让年轻人为之目眩神迷,更是让江湖野游,心生羡慕。
安阳郡,雄州三郡之首,地大物博,百姓丰衣足食,乡绅土豪若千。
听闻安阳郡里的姑娘,出落的更是动人,既有南方女子的婉约秀丽,也有北方女子的高挑英气。
当然了,有花椒和茴香这样的剑侍陪着,元正对于其余的姑娘,大致也不会有什么想法了。
徐徐经过安阳郡的街道,也是风景。
在很久之前,元正从未想过,自己长大了以后,会自立门户,会成为一方诸侯,未来还有可能逐鹿天下。
在成为鬼谷弟子的时候,元正也没有想过今时今日,当初的想法,大概就是怎么舒服怎么来,先浪迹天涯,好好地游历一番,让自己的少年情怀不会被搁浅。
现在,走到了这一步,有三军夹道欢迎,有名扬天下的将军前来问好。
作为一个年轻人而言,这样的成就,也足以傲视群雄了。
可越是这样,元正就越是觉得,成就越大的人,往往也很痛苦。
这世上,除了开天辟地之外,否则目光长远,都是悲哀。
韩千龙将天空战车和大地战车交接给了一位年老的将军,跟着元正进入了安阳郡最气派的府邸里。
花椒和茴香在左右护驾,元正在孙玉树的陪同下,坐在了最高的那个位置上。
大堂里,备下了盛大的宴席,雄州之地的文武,几乎齐聚一堂,出现在元正的眼前。
一眼望去,两边人才济济,酒肉飘香。
孙玉树将雄州之地的文武重臣依序给元正介绍了一遍,元正闻后,看后,心里对雄州之地的综合实力,也有了最为直接的判断,让钟南率军进攻雄州之地,恐怕一时半会儿,还真的拿不下。
即便是有天境高手开路,估计也会是一场苦战。
元正爽朗应道:“我初来乍到,不懂雄州之地的风土人情,有些不合心意的地方,还希望列位不要介怀于心。”
“本来想要带着一些不错的特产过来看望一些列位,可想了想,雄州之地较为富裕,和冀州之地临近,对于冀州的种种,也几乎烂熟于心。”
“于是乎,就带来了天空战车五辆,大地战车五辆,一点心意。”
天空战车和大地战车,在旧南越的战场上,在冀州的战场上,可以说是大放异彩,完全可以弥补兵力上的不足,无论是山地战,还是正面战场上,都可以如同猛虎下山一般,破开敌军的阵型。
让各方势力,眼红的不是一星半点。
大魏的皇帝陛下尽管心里不愿意承认,可还是希望得到天空战车和大地战车,大魏的能工巧匠,此刻已经在秘密的地方,研究天空战车和大地战车了。
但短时间里面,不会有任何的进展。
陈贵是经过多年的研究之后,才走到了这一步,岂是别人一朝一夕之间,就可以完美打造出来的。
孙玉树微微笑道:“主上不必过谦,我们有了天空战车和大地战车以后,别的不说,在往后的战场上,肯定会大范围的减少伤亡。”
“三军的底气,也会随之上升不少。”
“这点心意,着实如山如岳。”
元正哈哈笑道:“哪里的话,以后大家都是同僚了,秦广鲁的手底下有战车,林广麾下也有着战车,唯独你们雄州之地没有战车,那就真的说不过去了,这也是我分内之事。”
“都是自己人了,我也很害怕,列位在未来的战场上遭遇到了什么不测。”
“战车虽好,可也要看是什么人使用。”
元正之前在冀州的江湖里得到了一条颇为劲爆的消息,谁若是找到了天空战车和大地战车的研发者是谁,就可以去大魏庙堂之上,领赏黄金百万两。
并且还能获封万户侯。
陈贵的项上人头,恐怕是目前云端上城里最为值钱一颗大好头颅。
孙玉树奉承的笑了笑,欢宴开始,推杯换盏之间,元正一直留意着雄州之地的文武要员,但凡是武将,几乎都在化境,还有三位心境高手,就连孙玉树自己都在心境后期。
这样的底蕴,真的非常深厚了。
三位心境高手合力之下,也许不能击杀冥境高手,却也能让冥境高手腾不出手脚,完全可以困住冥境高手。
至于文官,多数都是一些中流砥柱,老资格的主儿。
元正开始想起了自己的寄建功叔叔,本来觉得寄建功只是一个大老粗,没有想到将雄州之地的文武任命处理的如此妥善,大致上来看,真的铁桶一般。
至于内部有没有所谓的党派之争,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不过如今刚换了新的主人,党派之争暂时是不会发生的。
孙玉树能代表整个雄州之地进入云端之巅的麾下,想来,孙玉树已经将内部的诸多事宜,平衡的很好了。
想到这一点,元正对雄州之地的格局,越发的放心了。
心里,也是非常的感谢寄建功叔叔,将雄州之地打理了这么多年,到了最后,让元正这个当侄子的人,给摘了桃子。
宴席结束之后,元正在孙玉树的陪同下,来到了一个大别院里。
院落里,很是简单朴素,一切从简,没有想象之中的富丽堂皇。
只有一座小小的假山,和一方小池塘,小池塘里也没有什么锦鲤,都只是一些草鱼。
孙玉树说道:“这里,就是建功兄长曾经居住的地方,对于雄州之地的大小事务,建功兄长不耐政务繁杂,将雄州的大小事宜,一律交代给了我去打理。”
“他呢,就一直在这里,挑选了几位武道修为还算是不错的主儿,整日陪着他强身健体。”
“除非是发生了特别大的事情,建功兄长,才会亲自出面,一般而言,他都在这里,或者去其余的山脉里,寻幽探密,搜罗玉石文玩等。”
越是这样,元正就越是佩服自己的建功叔叔了。
甩手掌柜的,看上去不用操心,只需要坐享其成就可以了。
但甩手掌柜的,往往都需要很深的城府,以及相当过硬的大局观,才能成为一个甩手掌柜的,比较之下,甩手掌柜的所操心的事情,往往还是最多的一个。
元正有的时候,当一个甩手掌柜的,完全是因为,苏仪师兄和钟南师兄的才华摆在那里,不用元正操心。
要是元正想要当一个操心的甩手掌柜的,以元正目前的道行,恐怕还远远不够。
元正道:“这里没有外人,你我之间,就以叔侄相称吧,我记得你,当初你去武王府过年,就和建功叔叔一起,可惜那个时候,我自己还小,你们商量正经事情的时候,我就已经骑着万里烟云照,去别的地方胡作非为了,没有来得及和你们好好絮叨絮叨,是我的不周。”
孙玉树轻声应道:“想来那个时候,侄儿你的心里,也有你自己的苦衷吧。”
以前说起武王庶子的时候,大家都下意识的排斥这个人。
现在说起武王庶子的时候,大家都会下意识的佩服这个人。
元正没有跟任何人说过,也没有跟自己的父王说过。
当初在武王府的时候,元正之所以胡作非为,不务正业,一方面是出自于自己的少年心性。
另一方面,就是秋华王妃了。
那个时候的秋华王妃,对元正的态度,不喜欢,也不讨厌,不过始终恪守着,庶子绝对不能登大雅之堂的原则。
吃喝玩乐的事情,不过就是多少银子的事情,正儿八经的事情,正儿八经的场合,秋华王妃是绝对不愿意看到元正的,也绝对不会让元正享受和两位长兄同样的资源。
元铁山不希望元正成为一个有出息的人,是因为元铁山疼爱元正,只是方面的希望,元正以后可以成为一个无所事事的富贵闲人,吃了睡睡了吃,吃喝玩乐,潇潇洒洒的过完自己的一辈子。
秋华王妃是出于政治考虑,不希望元正成为一个有出息的人。
这也就导致了另外一件事,元青去了稷下学宫,元麟去了万象剑池。
这两个地方,是天底下所有年轻心驰神往的圣地,去了稷下学宫,去了万象剑池,也不敢说以后会有多么大的出息,但绝对可以跳脱出芸芸众生,江湖野游这个范畴。
成为人上人,还是比较保险的。
而元正,就一直是一个纨绔子弟,胡作非为,让别人笑话。
更有好事者,经常在私底下议论着元正,说元正的两个兄长,都已经去外面学本事了,元正怎么还没有去学本事呢?
有些话,其实非常的刺耳,也非常的是非,总是会在不经意之间传入元正的耳朵里。
要说元正不是那么的在意,多少有些虚伪,元正曾经非常在意这件事,凭什么自己兄长拥有的资源,自己就不能够拥有,难道只是因为庶子的身份吗?
换一个角度来看这件事,当初若非独孤信偷偷摸摸的传授了元正《沧海六合》这样的神功秘籍,恐怕元正的心里会真的因为不平衡,而暗暗仇恨着秋华王妃,以及自己的父王。
那个时候,元正心里的苦衷,被独孤信以《沧海六合》给化解了。
不过在很多军政大事上,元正也是没有机会去抛头露面的。
元正微笑道:“叔叔所言不虚,那个时候我的确有自己的苦衷,你们去了武王府,我知道你们都是外面的大人物,也想要上去和你们说说话,吹吹牛,可我是庶子,没有那样的资格和你们坐在同一张桌子上,于是乎,只能放纵自己,自娱自乐了,在青楼里寻欢作乐,在赌场上一掷千金。”
“看似风流浪荡,实际上也是真的风流浪荡,若非我的师傅传授了我《沧海六合》让我的心里有了一个牵挂,也让我自己有了一件正经事情可以做,否则的话,我现在估计已经废了,别说是一方诸侯了,睡在床上不尿床,就已经是天大的福气了。”
孙玉树没有经历过元正那般少年时期的心酸。
故此,没有办法感同身受。
但庶子,自古以来,都是多灾多难的,毕竟出生不正,就是一种很大的罪责。
就像是在太平盛世一样,出生在了一个贫困的家庭里,也如同背负了异常沉重的罪责。
孙玉树轻声问道:“那现在呢,侄儿的心胸必然比以前更加宽阔了,心里可还有什么遗憾?”
“以及,让自己念念不忘的姑娘?”
听到这个问题,元正玩味的笑了笑,言道:“这个,说有的话,还真的没有,说没有的话,也有点虚伪,毕竟我的人生,不是那么的健全。”
“我曾经渴望着,我的母亲是王妃,我的父王非常宠爱我,以后也会将世子大位交代给我。”
“我可以去稷下学宫,或者说是万象剑池里,研习剑道和学问,然后和自己的师兄弟们,一起品茶论道,附庸风雅,偶尔看上了一个颇为漂亮的姑娘,也可以上去勾搭一番。”
“这应该是多数年轻人,为之向往的生活了。”
“有群体,有背景,有事情可以做。”
“我也想要成为那样的年轻人,可我啊,终归是一个庶子,尽管我的父王非常的宠爱我,也不能改变我是庶子的身份。”
“所以我只能默默地忍受,羡慕着自己的两位哥哥。”
“不符合正统价值的人,其实往往活得都比较潇洒,可心里又希望自己是一个符合正统价值的人。”
“就像是很多姑娘,嘴里吆喝着,从今以后不碰爱情,可心里嘛,总是希望一个出生不错的俊美少年,可以对自己怜香惜玉一样。”
“人性本贱,却又让人欲罢不能。”
“可我有的时候又想了想,我在武道修为这件事的起点非常高,可以碾压同代中人,就连我的两位兄长,在这件事上都没有办法与我相提并论。”
“天天罡气和沧海六合之间,到底谁上谁下,我个人觉得,还是我的沧海六合占据的优势更多一些。”
“与擒龙功谁上谁下,我个人还是觉得沧海六合比较厉害一些,只不过我自己的沧海六合,还没有修炼到出神入化的地步而已。”
“我有天境高手,手把手的传授我武道修为,我是骑着万里烟云照,走出瀚州的。”
“我在青春的旅途当中,遇到了我心爱的姑娘,也认识了一群颇为重要的朋友,更让我觉得幸福的是,那些朋友们,如今都在云端之巅的门庭里。”
“他们为了我效力,也为了自己效力,心里也有着共同的志向。”
“如此对比之下,我的青春韶华,尽管不是那么的多姿多彩,可是啊,我如今已经成为了一方诸侯,而那些拥有完美青春的人,现在,才华几何?功德几何?建树几何?”
“可否上的了台面?”
“因此,我的心里介于遗憾和不遗憾之间,也可能是我的运气比较好,如果我在旅途当中没有遇到我心爱的姑娘,也没有认识到那些重要的朋友,大概现在的我,顶多就是能够在江湖上拨弄风雨一二,还是没有办法,理直气壮的站在这天地之间。”
运气更好的事情,就是在旅途当中,进入了大秦龙脉之地,成为了鬼谷子的嫡传弟子。
修行纵横圣剑与《本经阴符篇》。
这样的机缘造化,也足够弥补青春时候的遗憾了,再说了,元正的青春其实也没有那么多的遗憾,元正糟蹋过的女子,比大多数人见过的女子还要多。
他的武道修为,也可以冠绝同代中人,如此一来,心里还有什么好遗憾的?
孙玉树闻后,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评价元正,对于元正的过往,孙玉树真的没有办法感同身受,甚至总有一种云里雾里的感觉,元正比钟南,显得更加的深不可测。
这一份就连中年男人都没有的平常心,在元正的身上,反倒是顺其自然的体现了出来。
孙玉树道:“入冬以后,南方的冬季也许会下雪,也会不会,大周必然会派出精锐的骑军,抵达江南的南方之地,到时候主上的打算是?”
既然都已经成为了元正的部将,也是时候明白一下,元正接下来的打算会是如何,孙玉树的心里也能提前有一个准备。
广陵江上,谢华和大周水师平分秋色的情况,已经出现过很多次了。
也不能说谢华没有获得过胜利,只是以大都督的身份,获得那等微不足道的胜利,也实在是上不了台面。
元正想了想说道:“我打算在必要的时候,援助一把谢华,让他在广陵江上的压力可以减轻一些,如果不可以的话,那也只能和谢华结盟了。”
“我和大魏之间的关系比较微妙,是朋友,也是敌人,现在,是盟友了。”
“大周的兵力,不弱于大魏,甚至大周还要隐约之间占据一些上风。”
“而我自己,刚在旧南越之地站稳脚跟,自然还是要继续稳固根基的,不能让大周的精兵悍将,夺走了我的旧南越之地。”
“也绝对不会,让大周当做跳板,明目张胆的进入大魏腹地。”
“战争嘛,有的时候就是这样的索然无味,读书人嘴上有着门户之见,派别之分,可实际上,他们压根儿就不懂战场上的残酷,以及战场的大局,有些事情,就像是臭豆腐一样,闻起来臭,吃起来可好吃了。”
“与谢华结盟,可以压制大周水师。”
“可陆地上的事情,我本来想要打算和大哥之间,联盟一把,兄弟两人,一同出现在战场上,共御外敌,但想了想算了,我打算将陆地上的压力自己给全包了。”
“大哥来到江南之后,还没有来得及拉帮结派,没有来得及运用制衡之术,大哥虽然贵为武王世子,只是他一个人的话,和世家大族的老不死的斗心眼儿,多少有些力不从心。”
“我来承担主要的压力,也给大哥争取一些拉帮结派,招兵买马的时间。”
“顺带,也能让大哥在后方,好好的看一下,江南世家的嘴脸,到底有多么的恶心。”
“如果皇帝陛下愿意给大哥增添兵马的话,那自然是更好。”
“水战一事,我倒不是那么的担忧,有一位黑龙王在黑水河里兴风作浪,面对大周的水师,我还真的不怎么害怕。”
“陆战一事,我已经不打算动用天境高手了,因为我自己也不知道敌军到底有没有所谓的天境高手,实力到底如何。”
“如果是秦大夫率军和大周的骑军正面撄锋,我也不知道胜负会是如何。”
“旧南越之地,如今虽然有了蒸蒸日上的兆头,可有一点不可否认,旧南越之地,暂时还经不起风吹雨打,尤其是刚刚建立政权的情况下。”
“故此,我已经倚重于你叔叔你了,叔叔率领大军,和大周的精锐铁骑,步军正面一战的话,最起码,也能够维持一个平分秋色的局面,如今有了战车加入,想来,叔叔的心里也会更加有底气了吧。”
孙玉树的心里泛起了滔天巨浪,死活都没有想到,那条传说中的黑龙王,如今竟然也在云端之巅的麾下,这么来看的话,云端之巅在江南的硬性实力,几乎不弱于谢华了。
一条黑龙王,足以顶的上数百万的精锐水师,况且,南云江里的妖兽无数,协助黑龙一起兴风作浪的话,那场面,简直难以想象。
难怪钟南敢一个人来到安阳郡里来见孙玉树,原来,背后还有着那么大的底牌。
也是第一次,孙玉树对云端之巅的硬性实力,有了最直接的认知。
这么来看的话,云端之巅的天境高手数量,兴许,有三位呢。
三位天境高手,在一个门庭里,这就有点可怕了。
只不过元正低调,他不愿意多说这些事情,二来,天境高手也害怕被天境高手打伏击。
圣人之道,在隐与匿,太张扬的话,可能还会给自己引来灭顶之灾呢。
不过从元正的话里面,孙玉树也听出来了另外一层意思,雄州归顺了云端之巅不假,可是没有寄建功的雄州,是不一样的。
元正的心里也很想知道,孙玉树领兵作战的才华如何,雄州的将军们,实战能力又是如何。
尽管账面上的实力,雄州的确是云端之巅里最强悍的,不过,是骡子是马,总要拉出来溜溜才知道。
旧南越的局势,那么稳定,秦广鲁完全可以带兵出战,也不一定非要对孙玉树委以重任,这是摆明了,要让孙玉树交待出来一个投名状。
其实元正真的不是这么想的。
孙玉树归顺了云端之巅,尽管携带整个雄州之地归顺了云端之巅,可元正的心里,还是希望孙玉树带着结结实实的军功出现在众人的眼前,如此一来,也能顺带堵住悠悠众口。
秦广鲁性情古怪,心里压根儿就瞧不起孙玉树,总觉得,拥有雄州近乎六十万的大军,竟然不敢和云端之巅正面一战,仅凭这一点,秦广鲁的心里就看不起孙玉树。
可孙玉树已经成为了自己人,秦广鲁也不会将这些话给明说出来了,明说出来就没有意思了。
林广,也是当世名将,来到云端之巅以后,建立下的功勋,大家都看在眼里。
年轻人里面,傅玄黄和李尘是元正倚重的,但也只是元正个人倚重的,如今整个云端之巅都在倚重着林广,要是没有林广,别说拿下冀州之地了,能不能拿下灵州之地,都还是未知之数。
西蜀双壁,王巍,这些人都是战场的老油子。
他们有着自己独到的见解,也有着自己领兵作战的习惯,无论是过去,还是将来,这些人,都有实打实的战功摆在那里的。
唯独剩下了一个孙玉树,暂时还没有任何的建树。
一时半会儿的话,孙玉树的确可以和林广,西蜀双壁这些人并驾齐驱了,可若是时间长了,孙玉树还没有任何的功绩,并且还主管雄州之地的大小事宜,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元正也是希望,孙玉树也可以成为当世名将,也用不着成为寄建功那样的当世名将,毕竟人与人之间,是不太一样的。
可有的时候想一下,要是云端之巅里的当世名将多出来了一个孙玉树,那就不一样了。
寄建功如今不在孙玉树的头上,正是孙玉树扬名立万,建功立业的好机会。
孙玉树的心里也有数,只不过没有理解到元正的第二层意思。
想了想,微微笑道:“如果是我的话,自然可以击退大周的精锐骑军和步军,雄州之地的老底子,多多少少还是有一些的。”
这就是自信。
不同于齐冠洲,齐冠洲的整个军旅生涯里,多多少少还是有那么一些漂亮的胜仗的,尽管那些胜仗,不足以支撑齐冠洲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当世名将,可人家有战功。
孙玉树的位置就比较尴尬了,被寄建功给压制了一头,整个军旅生涯,更多是在辅助寄建功,单单凭借个人能力的话,孙玉树还真的没有拿得出手的战绩。
元正希望,孙玉树成长起来以后,有助于以后的制衡之术,和压制局势,对内和对外。
孙玉树很认真的问道:“接下来,主上是要打算朝着大周之地进军了?还是说击退了大周精锐以后,就不管不顾了?”
元正想了想,进攻大周之地,是早晚的事情,这样一来,就和大周彻底的走到了对立面,不过根据眼下得到的消息来看,整个大周之地,已经出现了不少的百国余孽,山头林立。
大周内部,内政也多少有些堪忧,攘外一事,也是迫不得已的,谁让这是一个大争之世呢。
沉思片刻后,元正应道:“不错,进军大周之地,原本就在我的计划之内,大秦铁骑过于强悍,眼下的我们,无论是在强弓劲弩上,还是在骑军优劣上,暂时都没有办法和真正的大秦铁骑正面撄锋。”
“更让我哭笑不得的地方在于,我竟然还有点不敢和大秦的亲王正面交战。”
“比较之下,大周帝国,还算是一个软柿子,可以捏上一捏。”
“可是啊,到了大周之后,我们会遇到各种各样的拼死抵抗,毕竟国情不同啊。”
元正在大魏之地,拿下城池之后,可以明目张胆的招兵买马,那是因为元正终归还是一个魏人,大魏的百姓觉得,被自己人给招兵买马了,也不是多么丢脸的事情,这属于自家人的事情。
可无论是进入了大周还是大秦,除了死战,似乎也没有别的选择了,起码初期是在这样。
别的不说,元正就敢保证,大秦之地,绝对不会有人愿意加入云端之巅的。
大周之地,因为东方明月的这一层关系,在招兵买马这件事上有点勉强,但也绝非不可能,这才是元正要进攻大周之地的缘由。
这会儿去和大秦铁骑撄锋,元正真的没有那样的魄力。
孙玉树微笑道:“原来主上打的是这样的主意,以我之见,我们也用不着等着大周的精锐过来,我们也完全可以主动进攻大周之地啊,只要这个时候,主上去和江南的谢华商量好,我们完全可以结盟一二。”
“到时候,利益共享。”
“谢华也不会拒绝的,反倒是会在心里感恩主上的这一份香火情的。”
元正摆了摆手笑道:“不是这么一回事儿啊。”
“骨子里的谢华,是一个非常骄傲的人,宁愿饿死,也绝对不会吃嗟来之食。”
“在谢华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我再让黑龙王支援谢华,如此,谢华的压力可以骤减,我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去和谢华结盟,那个时候的谢华才不会拒绝的。”
“这就好比,在一条狗快要饿死的时候,给他一个馒头,他就会吃了,顺带,你就成为了他的主人,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
“若是在一条狗还没有快要饿死的时候,就算给他一个香喷喷的鸡腿,他也不会记你的好,反而还会怀疑你的动机。”
“再者,主动进攻大周一事,我们师出无名倒是无关轻重,主要是在于,我想要等着大周主动向我们进攻,或者说,大周也没有和我们云端之巅结盟的意思在里面。”
“严格来说,咱们算是第三者,目前属于作壁上观的状态。”
“如果是在之前的话,大周不会分青红皂白,进攻南方一带,然后朝着旧南越一带挺进,可现在,我已经成了气候,他们也不敢轻视我们,在领兵作战的事情上,比较之前的话,已经稳重了很多很多。”
“与其说是我们的腰杆粗壮了,还不如说,我们的利用价值,对于谢华来说是巨大的,对于大周而言,也是巨大的。”
元正是有选择的,他可以和大周结盟,一起发难于大魏,到时候得到的兵马城池,一律平分,这的确是可以的。
但元正不打算这么做,一来是因为,大哥元青就在江南之地,真的那么搞事情的话,是真有可能和大哥在战场上拼死一战,手足相残的。
二者,元正是魏人,其实元正是不是魏人不是那么的重要,重要的是,魏人心里,不希望元正联合外敌,为难魏人。
因此,元正才选择站在了谢华这一面,如此一来,可以帮助大哥增加一些时间,也可以给大魏的所有人看一下,老子也是有攘外的本事的,不是那种只会依靠父母的人。
对于和大周之间的一战,元正还是颇为看重的。
之所以不主动进攻,一来是因为东方明月的关系,元正不希望东方明月在大周百姓的心里,被道德绑架了。
二来,也是想要看看,大周的正面相持的实力如何,自己被动一点,也能顺带找到一个进攻大周之地的借口,师出有名,和师出无名,看似并无关系,实则是云泥之别,可以略去不少的麻烦。
孙玉树听到元正的见解之后,心里有些意外,他本来觉得,元正是一个有才华的人,但也不是非常有才华的人。
甚至在孙玉树的心里,总觉得元正比不上元青,也比不上钟南。
毕竟江南之地的大小事宜,一直以来都是钟南一个人默默地打理着,和元正还真的没有多大的关系。
如今来看,压根儿就不是那么一回事。
心思如此之深,果然有潜龙之姿。
孙玉树问道:“难道主上的心里,就真的放心,我率领大军和大周作战吗?”
元正负手而立,走上了寄建功曾经和人切磋的演武场上,环顾四野,一股真元激荡开来,罡风席卷整个别院。
淡然笑道:“我不担心,因为你是孙玉树,你之所以归顺云端之巅,只是不想要雄州的百姓遭受战乱之苦。”
“如果你不好好的打仗的话,雄州之地的百姓还会遭受战乱之苦,我也许不会为难雄州之地的百姓,可是大周的铁骑来了以后,会不会屠城,会不会烧杀抢掠,会不会为难黄花闺女,那我就不知道了。”
“但是你的心里是清楚地,据我所知,你当年追随父王的时候,也没有少干一些有损阴德的事情。”
“虽然是时代不同了,可本质还是一样的。”
“打赢了的人吃肉,打输了的人,被别人吃肉。”
“况且,眼下的大周,真的需要在大魏之地,取得突破性的进展,否则以后的战役,不大好打了,故此,这一次过来的铁骑,也绝对是精锐。”
“而你拿下了这一战的胜利之后,在云端之巅的地位会真正意义上的水涨船高,如今你在云端之巅的地位,看似高高在上,实则有些虚浮。”
“你可以为了自己,为了雄州之地的百姓,也可以为了云端之巅。”
“若是你真的才华受限,不是大周军伍的对手,那也可以理解。”
“毕竟就算是林广来了,寄建功叔叔亲自来了,面对大周的精锐,也没有必胜的把握。”
“若是你压根儿就打着尸位素餐的主意,那我也只能翻脸无情了,可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永远都不是。”
孙玉树呵呵笑道:“侄儿,果然才思敏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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