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陈靖远听着安颜的话,脸色莫名有些不对,安颜有些担心,摸了摸陈靖远的额头,陈靖远笑着拉下来,握在手中,安颜笑着撤回手,陈靖远神色一顿,手腕翻转,已抓住她的手,十指相扣,硬是扣在手心中。
两人的肢体碰触并非第一次,可从那一次说清楚后,安颜再没让他牵过手,以前十指相扣是平常事,如今却不宜。安颜硬是撤回自己的手,若无其事地紧握成拳,平静地看着原处,也不知道看着哪里,心中默道:靖远,你知不知道,只有恋人才能如此牵手,以前她愿意让他牵着,那是因为在她心里,哪怕他不爱她,她也当他是恋人,爱人。
可如今,她不想和他如此模糊不清的相处,她爱他,也要他爱她,这份感情里,她不要再如此被动,她要两情相悦。
现在两个人既然不是爱人,或者说还没有到那种地步,那么便不宜十指紧扣,现在,陈靖远在她心里,只是青梅竹马的玩伴,是她最亲密的伙伴,最贴心的朋友。而朋友,是不该如此亲密的。
陈靖远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夜空中的风从手心吹拂而过,带着深夜的冷意和湿气,而那一缕风掠过掌心的时候,真冷,更像是一道寒冰从掌心掠过。
陈靖远知道,安颜,变了些许——她在他身边不如以前一样自在,一样无拘无束,且不再让他肆无忌惮地拥抱了,她也不会肆无忌惮地拥抱自己,亲吻自己。
陈靖远低顺了眉目,骤然很想念那个为了挑逗自己,笑得妩媚安颜的女子,他突然很想念她眉梢间的妖娆和风情。
陈靖远想起以前他和安颜哪怕不见面,也时不时会传些信件,有聊不完的话题,总有说不完的话,似乎信纸根本写不下。两个人见面,总是天南海北的谈许多的事情,一整天都在一起,即便什么都不做,安颜也不亦乐乎。
可如今呢,她真的遵守自己的话,退到朋友的界限,完完全全的,只是朋友了。不再有暧昧不清的话,不再有妩媚诱惑的笑,不再有她时而流露的真情,哪怕他现在重伤刚醒,这一切如他所愿。
但是其中滋味如何,唯独他自己知道。这五年,其实他是多幸福的啊,可同时给予安颜的,却是不甘和寂寞,猜测和彷徨,他知道自己自私,所以此刻独吞这种落寞和……心痛。
这五年,算是他偷来的幸福,明知对安颜不公平,他心安理得的接受着安颜的宠爱,得到她所有的关心和爱护,却不曾有任何的回报,他如此自私着。
安颜眼眸微抬,看到一边的烛火,安静的燃烧着,如此的平静,“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她这真的没有这么伟大,不求回报的付出。
安颜想起,姨母曾经说过,人总是不经意把自己的不甘,愤怒,悲愤,痛苦等情绪放大,总是想着自己是多么的糟糕,为什么想着,别人不能如自己所愿,为什么不爱自己,为什么要分手,为什么不能白头到老。而这样想时,便一直在钻牛角筋,一直在想着为什么。可在放大自己的痛苦同时,如果能想到比自己更痛苦的人,或许能取得一个平衡。但是安颜想,这时候,该想起谁?北言曦?或者,夜宇凝?他们两个,都是求而不得的人。
安颜忽然想起,不知道夜宇轩知道她来这里之后会怎么想,不过,安颜也是无所谓,反正她来这里,谁不知道为了陈靖远。
安颜一直干净利落,不想拖泥带水,可陈靖远有危险,她已习惯性了担心,习惯性了必须在他危险的时候陪伴在他身边。五年……那个人的所有一切都刻在骨子里,你想抹去也抹不去,她也做不到看见陈靖远有危险却无动于衷,哪怕她真的决定潇洒地放手,陈靖远和她当不成情人,可多年的情分在,五年年如手足情人般的情分在,于安颜而言,除了爱情,她和陈靖远还可以有很多牵绊,她做不到不闻不问。何况现在,她想要的,是得到陈靖远,现在来,算不算趁虚而入?安颜蓦然笑了一下。
静默只是很短时间的事情,两人都不是拘泥小节的人,又颇善隐藏自己的情绪,不管是失落,伤心,还是排斥,徘徊,两人在短时间内都收拾得干干净净。
陈靖远坐了起来,靠在床边看着安颜,安颜刚才一笑,脸颊上的酒窝显现了出来,陈靖远暗忖,他现在重伤,她居然还笑的出来,想着便下意识戳了戳安颜的酒窝。
安颜挥手打开,推了陈靖远一下,本是开玩笑的力度,没想到一打就把陈靖远给推到了下去,直接又躺倒在床上,而且一动不动。
安颜抿唇,往前凑了凑,伸手戳戳他的脸颊,“喂,起来了,别装了,你什么时候这么娇弱了,我推一下都能把你推倒。”
四周死寂……安颜蹙眉,“陈靖远?陈靖远?”
她大惊,连忙坐到床边扶起陈靖远。
刚一扶起陈靖远,他就睁开眼睛,戏谑地笑看着她,“被吓到了?”
安颜大怒,拳头没轻没重往他脸上揍,“混蛋!”
陈靖远慌忙举手来挡住,笑着握着安颜的双手,“别气,别气,是我不对,往哪儿打也别打脸嘛。”
安颜怒气勃勃,一拳砸在他的身上,接着又是一拳,陈靖远握着安颜的手腕一扯,将她压在床上,手脚制住她的手脚,微笑说道,“真生气了?”
“滚开!”安颜盛怒之下,也没打算停手,手一挣脱就劈过来,陈靖远微笑着,倒没去挡了,安颜慌忙收了力度,快要劈到他的时候停下手来。
凤眸里一片怒火闪烁,她以为真的伤到陈靖远了,他刚醒来,身体一定不好,也一定很累,和她在一起也没防备,她是真以为自己伤到他哪儿了。
这是能开玩笑的事情吗?他就那么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就不知道她多害怕吗?竟然拿这个开玩笑,他知不知道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她第一次对他生这么大的气。
“安颜,别生气好不好?”陈靖远低低地说,他比安颜高大得多,整个人都覆在安颜身上,挡住了烛光昏惑的光线,安颜在他眼里只看见灼热得要烫人的光,“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不知道是不是视线的关系,她在他身上看到一股浓浓的悲伤,她心中不祥的的念头越发重了,忍不住扶着他的肩膀,“你先起来,重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