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这场雪一连下了七天才停,城中不少百姓受灾,房屋倒塌,好在赵明旭及时带羽林卫清扫积雪,救治百姓,在城外设了医庐,将受伤和无家可归百姓都安置妥当,前前后后忙了大半个月,又催着户部拨了一笔款给受灾的百姓作为补偿,自己还添了一万两,帮着他们修房建楼。
一时间百姓交口称赞,都夸这位三皇子是难得的慈悲心肠,带着伤还天天到城外关心他们的吃穿,在老百姓面前也不摆架子,和气的很,还有人上奏折为赵明旭歌功颂德,满口赞誉,看得赵敬光很是满意。
而赵明义却因为皇后病倒侍奉跟前,一直留在栖凤宫内,对外面的事一概不知,这种不闻不问的态度就惹得一些官员大做文章,几经贬斥,直言其德不配位,不满之声渐渐在官员之间流传。
赵敬光留而不发,看不出喜怒,只是督促礼部为赵赵明旭的婚事尽心准备。
赵明旭成亲的那天,是个难得的艳阳天,这场声势浩大的婚礼感染了不少人,引得万人空巷,热闹非凡,队伍的后面没多久就尾随着一小波笑笑闹闹的孩童,又跳又叫。
喜队吹锣打鼓,浩浩荡荡地到孟府迎接未来的三皇子妃,孟家众人早就等在门口,孟清露在兄长的扶持下步入花轿,震耳欲聋的鞭炮声里,赵明旭告别孟丞相。
迎亲的队伍接了新娘以后在城中绕了一圈晒嫁妆,一百二十八台沉甸甸的嫁妆不知羡煞了京中多少女儿,更别说迎亲的新郎官神采飞扬,相貌堂堂,俊美非凡,惹得许多适龄少女暗自神伤。
等回到了皇子府,又是好一通热闹。
赵明旭带着贺子轩到处迎客,自打贺子轩成了他的入幕之宾,为他提供了许多钱财,所以损失了柳远安他也不在乎。为了更好地拉拢贺子轩,他特意让人在自己的婚礼上露面,这是贺子轩第一次正式出现在幕前,也是赵明旭无声地彰显自己的实力。
他宴请了众位兄弟和朝中许多重臣,就连宋渊也再邀请之列,赵明旭听到管家唱名时出现的宋渊,笑容一深。
赵明义和透明人一样的五皇子是同时到的,在人前赵明旭向来都是面面俱到不落人话柄,和两人寒暄了几句才让人引他们入席。
酒酣过半,赵明旭走到宋渊的身边:“怎么不见宋夫人和令千金?”
宋渊在外很少喝酒,此前几番推辞,现在面对三皇子的却只能接了,道:“夫人身体不适未曾同往,小女出嫁已久,自然是在夫婿身边。”
“那倒是可惜了,我还想着皇子妃初为新妇,能和宋小姐一块说说话也是好的。”赵明旭笑容亲和,“往后要让两家多多往来才是。”
宋渊不置可否,只是借口见到一位故交换到了别桌,五皇子见到这一幕嗤笑了一声,坐在他身边的赵明义看了却毫无反应,引得五皇子侧目。
“五弟为何看我?”
五皇子嘲道:“往日太子早就训我,怎么今天转性了?”以前他可没少刻薄玉贵妃的三个儿子,每次被他撞见了总是少不了一顿耳提面命的训导要兄友弟恭,今天居然一个字都没说,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太子笑道:“五弟又没做错什么,我何必开口惹你嫌呢。不过还是慎言为好,为逞一时之快让别人记恨上了不值当。”
“你总算不那么蠢了。”五皇子不止一次嘲笑过这个太子又呆又蠢,被老好人一样的赵明旭,骗得团团转,每次都帮着惺惺作态的小人说话,“是不是终于看出来他的狐狸尾巴了?”
赵明义苦笑。
贺子轩的大名他也是有所耳闻的,外号“斗量金”,隐喻他每天所的财富需用斗来量,陆楟之也派人接触过这位声名在外的富商,没想到最后被三弟得去了。
如果赵明旭没有别的心思,何必大肆招揽这么多的门客在麾下。
“我真怕有一天你被人从这个位子上拖下来,到时候看你还笑不笑的出来。”五皇子看不惯他这种表情,冷言冷语几句后离席而去。
赵明义也没有多留,出了门对车夫道:“去城郊。”
冬季的御马监成了无人问津的冷落之地,也是马倌一年之中最轻松的时候,今日三皇子大婚,有很多人去城中凑热闹,御马监更是冷清的连个人声都听不见。
怕宋瑜瑾滑倒,沈独在清理门口的积雪,从大门口到房门处扫了一条小路出来。
在他们房间门外,宋瑜瑾堆了一排雪人,有大有小,最高的不过膝盖,高低不齐的站在一起,就像一排小娃娃挺着肚子排排站,可爱极了。
沈独数了数,宋瑜瑾每天堆一个,今天是第十五个了。
“沈独!”背后传来宋瑜瑾的叫声,沈独一个转身,就被扑倒在雪地上,砸出了一个深深的人形坑。
宋瑜瑾笑嘻嘻地把手里的雪团塞进了沈独的衣服里,然后把两只冻得通红的手捂在了沈独脸上,拿来取暖。沈独冻得一个激灵,无可奈何地看着像个孩子一样的宋瑜瑾,感觉自己像个老父亲一样操心,捏了捏她的鼻子。
“有人看着呢,像什么样子。”
“哪有人?”
“喏。”沈独示意旁边站着的十几个“小人”,“众目睽睽之下,沈夫人这样占我的便宜,实在是伤风败俗。”
“我不仅要占你的便宜,还要霸占你的家产,让你每天给我端茶递水,捏肩捶背,等你年老色衰,再把你赶出去。”宋瑜瑾摆出凶恶的嘴脸,恶狠狠道。
“还请沈夫人怜惜小人!”
两人正闹得开心,一阵低声的咳嗽传来。
抬头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赵明义尴尬地站在一旁,强忍笑意,以拳抵唇咳了咳:“两位好兴致啊。”
宋瑜瑾闹了个大脸红,手忙脚乱地从沈独身上爬起来。
沈独整了整衣襟,施施然从地上爬起来:“太子怎么大驾光临?”
赵明义拿出一份委任书:“这是委任的文书,我也不知道能瞒多久,你尽快出发吧。”
沈独请赵明义为他准备一份前往大胜关任命的委任书,赵明义因为皇后和常乐的事焦头烂额,一直没有机会,刚好这几天赵敬光注意力都在心爱的儿子的婚事上,赵明义才从吏部拿到了委任状。
“还有你说的那三个人的奴籍,我也一并让人销了。”赵明义问,“你要带他们去大胜关?”
沈独道:“看他们意愿吧。”为陈白彦三人销奴籍是不想看三个聪明又上进的孩子一辈子在泥坑里打转,但他要做的事注定一路坎坷,何必随便拖人下水。
“那好,祝你一路顺风。”赵明义道,“虽然我帮不上多少忙,但如果有什么事,可以给我传个信。”赵明义朋友不多,和沈独相处时间虽短,却十分合得来,他甚至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对于他的离开,也充满了不舍之情,“我还等着,将来沈家再出一位战无不胜的将军。”
一提起沈家,沈独的眼睛里划过不一样的光彩:“那也是我所愿。”
宋瑜瑾问:“殿下,常乐她还好吗?”那夜之后,常乐就没了消息,也不知道事情最后的结果是什么。
说起常乐,赵明义长叹一声,如果他的妹妹能有眼前这个人的一半懂事成熟,母后也不至于缠绵病榻,因为邱蕊的死而成日郁郁寡欢。
他夹在两个人中间,左右为难。
“玉贵妃把人送走了,常乐因此怪罪母后,我说再多也是白费唇舌。”赵明义有时候真是恨铁不成钢,小时候那个天真可爱的妹妹也不知为什么变得不明事理任性妄为,做什么事都全凭心情。
“你们从不把她的错放在心上,她自己又怎么把自己的错放在心上。”沈独哼了一声,他对常乐积了一肚子不满,只不过看在宋瑜瑾的面子上没有说破而已,现在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
“就像是养一只狗,它第一次冲你叫,打上一顿,第二次再叫就再打,第三次它就听话了,可如果对它冲人乱叫的毛病视而不见,当你想叫它安静的时候,它已经忘了什么叫做闭嘴。”常乐几次出现在沈独面前,不外乎是求助,一开始总是笑嘻嘻的,宋瑜瑾一旦表现出不愿意的样子,就立刻翻脸,这种性子,一看就是被人娇惯出来的。
赵明义被说的哑口无言,面上十分难堪,还从没有人这样直白的说过常乐的不好,讷讷辩道:“常乐幼时遭过劫难,故而母后对她多有亏欠,娇宠了些,但本性不坏。”
“弥补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她教养得优秀,放纵是害不是宠。”
赵明义羞愧,沈独说的句句在理,可母后和他,却没有把常乐教好,现在常乐把母后气病了,也不知道算不算自食恶果。
“请殿下帮我带一封信给常乐。”或许她很快就要离开,但宋瑜瑾还是想劝一劝常乐,她打算把之前在御花园撞见的那一幕告诉她,希望她能看清林析的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