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薛家良从龚法成的这话里,似乎听出了某种意味,也许,他对女儿作品政治倾向的担心只是其中一部分,更多的是想让薛家良多参与他们的家事,尤其是女儿的事情。
这种感觉只是薛家良的意会,尽管是意会,薛家良也很欣慰。他说:“我的意思是您不但要支持她参赛,以后还要鼓励她多拍些这样有震撼力的作品,唤醒人们对环境问题的重视。再说,这和您担心的事一点都不沾边,就是中央领导也不会遏制家人去拍这么有深度的照片的,何况……”
薛家良突然不敢往下说了。
哪知,龚法成却说道:“何况我还不是中央领导,只是一个小小的纪委书记?你是不是这个意思?”
“这个……”薛家良语塞了,他很后悔刚才自己说话不注意。
“哼!”龚法成一生气就挂了电话。
薛家良一下子没底了,刚才那种被看重的欣慰感和幸福感立刻荡然无存,一下子就跌进了不安谷底。
他轻轻地打了自己两个嘴巴,暗暗地说道:“让你忘乎所以,让你不知天高地厚。”
那头,龚法成气囔囔地撂下薛家良的电话,卜月梅凑到跟前,说道:“你真生气了?”
龚法成说:“我生什么气?”
“家良没说完的半截话?”
龚法成看着她,问道:“我心胸有那么狭隘吗?”
“那你干嘛气鼓鼓撂了电话?”
“我气鼓鼓吗?”
“怎么没有?就你那一声‘哼’,保证够薛家良喝一壶的,我看啊,他一夜都睡不踏实。”
龚法成说:“你怎么知道?”
“凭我对他的了解。你别看薛家良表面大大咧咧一幅无所谓的架势,其实他的心细着呢,尤其是在那么这些高级领导面前,别说你‘哼’出声,你就是不说话,保证他的脑袋都会告诉运转,就会琢磨为什么领导不说话了?是不是自己说错什么?”
龚法成回头看着她,说道:“我怎么看你怎么像薛家良的卧底。”
“哈哈。”卜月梅不由得笑出声,她说:“领导同志,你才知道呀,在我迈进这个家门起,我就成了薛家良的卧底了,你后悔也来不及了。”
龚法成冲卜月梅举起拳头。
这时,公然从楼下走了下来,她见爸爸冲卜月梅举起拳头,立刻大声叫道:“干什么?真打还是假打?”
龚法成一见自己轻狂的举动被女儿看在眼里,他尴尬地有点脸红。
卜月梅笑着说:“你看见了吧,有人护着我,敢打吗?”
公然看着爸爸,调皮地说道:“爸,你是真打还是假打?”
龚法成瞪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有什么区别吗?”
公然搬过来一只小板凳,她背向电视,坐在茶几的对面,伸出长胳膊,从爸爸面前拿过小茶壶,刚要给自己倒杯水,不曾想却被爸爸攥住了手腕。
“你胳膊怎么这么细了?小卜,这几天你给小然做点好的吃,给她补补,一出去就是十来天,在外面肯定吃不好喝不好的。”
不容卜月梅说话,公然就说:“今天晚上这顿饺子就够我消化三天的了,再补就吸收不了。”
龚法成说:“那就吃点好消化的,让你梅姐给你煲汤。”
他这一声“梅姐”逗得女儿和妻子都笑了。
龚法成说:“你们笑什么?我说得不对吗?”
公然说:“前半句对,后半句不对。”
“怎么不对?”
“因为我已经把‘姐’改成‘姨’了。”
“啊?哈哈哈。”龚法成开心地大笑。
公然一口一杯,连着喝了两小杯茶水,说道:“以后晚上可不能吃这么撑了,呆会要出去走走,不然会长肉的。”
卜月梅说:“行啊,一会咱们去超市,明天早上给你煲汤,再去买几根新鲜的排骨。”
公然说:“我看你是执行领导的指示真是坚定不移啊,早晨喝排骨汤,安的什么心啊。”
卜月梅娇嗔地说道:“真是不识好歹,我把咱们冰箱里的大虾都做成了虾丸,再买几根骨头,放在一起煲汤,这样才有营养,而且吃着不长肉。”
龚法成说:“你做了虾丸,怎么没给我吃?”
卜月梅说:“你这段时间哪在家吃饭了,连人影都看不见。”
龚法成站了起来,说道:“走,咱们全家去超市,买骨头,顺便遛遛食。”
公然说:“我就不去当电灯泡了。”
龚法成说:“是你吃撑了,我们又没撑,遛食是为了陪你。”
公然说:“老同志你就心疼心疼我吧,我一会喝点茶就消食了,我还要选片子。”
“是参赛的片子?你不用选了,咱们四票,一票弃权,一票反对,两票赞成,所以少数服从多数。”
公然惊喜地说道:“您真的赞成?”
“赞成。”
“那……关于政治因素问题……”
“刚才那小子也就批评我了,说我又不是中央领导,充其量是个小官,考虑那么多是多此一举。”
公然笑了,说道:“这话是薛家良说的?我不信。”
龚法成看着她,说道:“你为什么不信?我刚才都没让他把话说完就挂了电话。”
公然半信半疑,说道:“尽管我知道老薛嘴毒,但我相信在您目前,他不会这么说的。”
“看来咱们家的人都向着他呀--”
龚法成说完就去换鞋,穿外套。
卜月梅说:“小然,走吧,你爸今天高兴,咱们陪他出去溜达溜达。”
公然这才起身,去楼上换衣服。
龚法成开车,一家三口就奔了附件一个大型超市。
说来也巧,他们刚走进超市的大门,就看见白瑞德跟茅苗大包小包拎着东西往出走。
白瑞德和茅苗主动跟龚法成和卜月梅打招呼。
龚法成冲他们点点头就进去了,卜月梅则陪在公然身边。
公然冲白瑞德点点头,算作打招呼,她看着茅苗说道:“好长时间没见了。”
茅苗有些不自然,她说:“是啊,我春节后这是第一次回来,公然姐,听说你又出去采风了?”